日期:2025-07-20 07:43:44
亲们,这古言小说,简直是穿越迷的福音!每一页都透着古色古香,情节跌宕起伏,让人欲罢不能。主角的智慧与勇气,仿佛能穿透纸背,直击心灵。读完一章还想下一章,根本停不下来!作者笔下的世界,细腻又宏大,让人仿佛亲历其境。相信我,错过它,你绝对会拍大腿后悔!赶紧加入书架吧!,一起沉醉在这段绝美古风之旅中吧!
《安陵容重生之金鹧鸪》 作者:南方有只兔
第1章。重生
紫禁城的围墙又高又厚,像一个永远都逃不开的牢笼,残阳如血一般倾洒而下,将青砖黛瓦都笼罩进一片艳色之中。耳边充斥着混沌的杂音,烟雾缭绕间,佛祖金身落在眼前,一片闪耀,那眼底的慈悲却让人心颤。
一声清冽的钟响,安陵容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梦里的声音如喧闹的潮水一般尽数褪去,她缓缓坐起来,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,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纤细瘦弱的手掌,眼底划过一抹错愕。
怎么回事?
她不是死了吗?
杏仁入口的苦涩仿佛还没有散去,被掌掴的疼痛仿佛犹在双颊,可是……安陵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腿,疼得眼冒泪花。
这是真的!
安陵容披了外衣走下床,慢慢走到镜子前。
纵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荒唐的答案,但她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——这分明就是年幼的自己!
安陵容环顾四周,推开窗户一角往外看去,独属于京城的热闹与繁华顿时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。猛然间,记忆流转,她想起了此刻此景。
新皇登基,选秀之年。
父亲左奔右跑近三个月,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才将她塞进选秀的队伍中来,承载着全家的希望,她来到京城,举目无亲,无处落脚,只能将就在一个小小的酒楼里,掌柜见她是小地方来的,处处刁难,即便中了选,也掩藏不住眼底的轻蔑。
无法,安陵容只能让萧姨娘拿着银钱处处打点,以维系自己那微渺的自尊。
看看眼前的场景,大概刚入京不久。
安陵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关上了窗户。坐在铜镜前,她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,回忆起前世种种。
清瘦、柔弱,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穷酸小气。
家世背景,是她上辈子到死都在介怀的一件事情,这是横亘挂在她与甄嬛眉庄之间的一道鸿沟,永远也跨不开,并且为此而坠入深渊。
一步错、步步错,从调香陷害富察贵人开始,她就没有回头路了。
上辈子她后悔的事情有太多太多,纵使总说着逼不得已,但她自己清楚,皇后逼迫只是催化剂,真正让她走上绝路的,是自己的虚荣,最后的死,也不过是咎由自取。
可是为什么死了也不能让她解脱?重来一次,她又该何去何从?
安陵容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长发,思绪一片混乱。
她原以为,死,就是她最终的结局。
可如今……
难道老天是让她来赎罪的吗?
不,她不想再入宫了。
妃嫔间的争宠与争斗,堆砌着累累尸骨,充斥着涟涟血光。若不得宠,活得不如一条狗,人人都能上来踩一脚;若得宠,却更要备受羞辱与刁难,更何况,即便得宠……
安陵容手上动作微微一顿,嘴角漫开一抹苦涩的笑。
更何况,皇上从未爱过我半分。
从安氏,到鹂妃,她穷尽一生也没有得到过半分帝王的垂爱。若有选择,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踏进那座宫城。
可是,若不进宫……
安陵容闭上眼,想起母亲日渐苍老的面容,想起父亲临别前的句句交代,想起府中那些如狼似虎的姨娘庶子,一抹恨色浮现在她的眼底。
上一世,她没得选。
这一世,她依然没得选。
既然老天让她回来赎罪,那她便赎罪吧,事已至此,多思无异,倒是该好好想想怎么解眼下的困局了。
“哎,大小姐起身了,快来尝尝热乎的包子,妾身刚在楼下买的。”正想着,萧姨娘突然推门进来,怀里捧着一个纸包,上头冒着热气,肉糜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。
安陵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:“我身子弱,吃不得这些荤腥,姨娘吃罢。”
萧姨娘顿时眉开眼笑,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三两口就吃了一个肉包。
安陵容微微思忖,在另一边坐下,看着萧姨娘,突然露出一抹浅笑:“姨娘,父亲临出门时给了你不少盘缠吧?”
萧姨娘动作一顿,一口包子险些噎住,忙忙喝了口水,眼神闪烁着强笑道:“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?可是想着哪里不周到,需要用钱了?您尽管同妾身说,妾身定帮您安排得妥妥当当。”说着,讨好似地给安陵容倒了杯水。
安陵容眸光一闪,借着喝水挡住了自己眼底的深意。
前世,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萧姨娘,想着平日在家里,萧姨娘对母亲甚是尊重,又对她无比恭敬,出门前,父亲又特意点了萧姨娘陪她入京,所以,她几乎事事都听萧姨娘安排。
可仔细想想,也有不妥之处。
她素来肠胃虚弱,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,这一点萧姨娘不可能不知道,然进京后几次餐食都以大荤为主,萧姨娘自己倒是吃得开心,她却吃不下几口,原以为这是酒楼怠慢,何曾想过,或许是萧姨娘的手笔。
入了京,繁华迷人眼,萧姨娘揣着银子自然先顾着自己潇洒了。
然而没有银子花使,她一介待选的秀女不得不节衣缩食,也难怪别人会看轻她。
见安陵容迟迟不言语,萧姨娘暗暗捏了一把冷汗,白胖的脸上挤出笑容:“老爷离家前确实给了妾身一笔钱,说是进京后少不得要各处打点,但家中情境大小姐也是知道的,老爷给的实在不多,还特意交代了要省着点花……”顿了顿,又说道,“况且,这回去的路费也得不少花销,妾身总得处处都想着点不是?”
这话可就摊开来说了,安陵容挑了挑眉。
若是她中选了,回去便只有萧姨娘一人,剩下的钱,自然都要进她的兜。
“姨娘想得倒是齐全。”安陵容沉下脸色,侵染后宫多年,到底也练出了一身气势,纵使年少,但唬住一个姨娘却是绰绰有余,“只是姨娘有没有想过,若是来日我因为旁的东西中不了选,待到归家,我与父亲说道一二,你觉得,父亲会先责怪谁?”
萧姨娘惊得一身冷汗,心道今日大小姐怎的如此厉害,嗫嚅了半晌,受不住全交代了:“大小姐明鉴,老爷出门前给了妾身二百两银子,夫人又额外塞给了妾身五十两银子。除去上京时的路费和这几日的花费,还剩下二百三十三两银子。”
安陵容握着茶杯的手顿时一紧。
二百五十两!
这几乎是家里所有的积蓄了!
安陵容突然明白了,为何父亲出门前会那般交代她。
……
“容儿,入宫是为父能够为你打算的最好的一条出路。你要时刻记着,你是安家长女,即便入了京、入了宫,也不要觉得低人一等。人唯有自重,方能得到别人的尊敬。”
……
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安陵容。
安比槐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安陵容身上,他让萧姨娘带上家中所有积蓄入京,就是为了让安陵容能够在京城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官小姐,即便地位低些,但好歹能够挺直了脊梁,不至于让人笑话。
可是这一点,前世的安陵容从头到尾都不知晓。
她守着她那小小的自尊心,一步一步地走入歧途,殊不知,从一开始她就错了。
安陵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,明明一句责骂也没有,萧姨娘却硬是被吓得一个激灵,垂首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,直冒冷汗。
空气凝固了许久,久到萧姨娘脚都要站麻了,安陵容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:“父亲既然已经托了你,我也不好插手这银钱的事情,万事我便只托姨娘去办了。”
萧姨娘愣是不敢松一口气,甚至连抬头和安陵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,只轻声回答:“是是,大小姐尽管交代妾身。”
“距离选秀还有半个多月,总不能一直将就在酒楼里,姨娘使些银子去让人打听一下,这附近有没有客舍小院能够租上三两月的,不求多大,有个一进院落即可,也不要太偏僻了,离主街近一些。再去租一辆马车,雇个小厮,这段时间出门我们只坐这一辆。”安陵容轻轻掂着杯盖,缓缓说道,“这两件事情,姨娘且先去安排罢。”
萧姨娘连连应是。
见萧姨娘紧张得手脚都不灵活了,安陵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,笑道:“姨娘放心,我都晓得。你陪我一路上京,也着实辛苦,若我能顺利中选,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这一句,看似奖赏,却也是敲打。
一路舟车劳顿,自然可以让你捞点油水,但事分轻重缓急,若是贪心太多,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。
安陵容笑了笑,转而又说道:“三弟弟眼看着就要上学堂了,我会劝说父亲给三弟弟寻一处好的私塾,以三弟弟的聪慧,日后姨娘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入京呢。”
萧姨娘心里一喜,这说的不就是进京赶考的事儿吗?了不得,怎么也得是个举子。萧姨娘猛地抬头,却与安陵容一个对视,眼底的喜色顿时退得一干二净,只觉身坠冰窖,再不敢有别的想法,一连声地表示自己会好好干。
见萧姨娘着急忙慌地出门去了,安陵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推开窗户,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上一世,她的一生全然由不得自己。
这一世,她要自己做主做每一件事情。
第2章。侍女
萧姨娘手脚很是利索,隔天就找好了三处院落、两个马车和小厮,很是乖觉地将决定权交给了安陵容。
实地看了看,又和主家交涉了一番,最后安陵容定下了一处离宫城不远不近的院落。主家是个读书人家,很好说话,院落也修剪得分外别致清雅,竹影绰绰,流水潺潺,虽然临近主街,却闹中取静,让人很是心安。
名字也雅致,叫“清风苑”。
安陵容一挥手先交付了两个月,五十两的定金,又给了十两作为抵押,当天就雇了人搬进来住了。
马车和小厮安陵容则选了一个看上去机灵些的,将他安置在了外院,想了想,又雇了两个打手做护院,一并住在外院,这三人又花费了五十两。
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一十两银子,萧姨娘心都在滴血,可是她一个字也不敢说,老老实实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了西厢房。
安陵容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,才坐下休息了一会儿。
如今的她体质虚弱,比不得在宫里调养的那些年,忙前忙后的,她着实有些累了,但眼下还没到休息的时候。
为了省钱,萧姨娘担下了家里一应扫洗做饭等杂物:“大小姐,这京城到底不比我们松阳,花费着实是高,妾身担下这些事情,也省得再聘请老妈子了。”
安陵容没有点破她的那点心思,点头应下了。
用过午膳,安陵容小睡了片刻,便招呼小厮准备出门。
“大小姐这是准备去哪儿?”萧姨娘连忙跟上安陵容的脚步。
安陵容看了她一眼,笑着说道:“进京也有几天了,姨娘不若陪我一同去逛逛?”说着,便径自上了马车。
萧姨娘心头惴惴,也跟着爬上马车。
上车后,她看着端坐在中间的安陵容,抿了抿嘴,终究是没说话。她总觉得大小姐像是变了个人,但是,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,只觉得她笑盈盈看过来的时候,让人心底发毛。
别是被鬼上身了吧?
萧姨娘猛地一抖,却是听见安陵容轻声一笑:“姨娘在想什么?”
“没想什么,就是觉得大小姐近几日似乎不太一样了。”萧姨娘僵硬地笑了两声。
安陵容直直地看着她,嘴角带笑,眼中却是一片冰冷:“姨娘觉得,我应该是怎么样的呢?”
又来了又来了,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萧姨娘全身起鸡皮疙瘩,再不敢多说半个字:“没有没有,大小姐如今也长大了,离了家,自然要考虑得多一些,是妾身胡思乱想了。”
安陵容收回视线,阖上眼轻轻靠在车壁上。
马车平稳中带着点轻晃,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,安陵容不禁想起前世,自己选秀那日匆匆找的马车,坐上去一路颠簸摇晃,险些没把她早膳都给晃吐出来,那时还想着怎么京城的人都偏爱马车,而不喜欢做轿子,如今想来,却是觉得当年自己的想法甚是可笑。
忽的,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带着声声痛呼传入安陵容耳中,微微掀开窗帘,只见七八个大汉围在一起对着两个人拳打脚踢,那两人抱成一团,不断求饶。
“还敢跑?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“呸,不要脸的小蹄子……”
依稀看得出是两个女孩儿,一大一小,小的被大的护在身子下,不停地喊着“别打了”。
过往的人来来去去,皆是冷眼相待、漠不关心。
安陵容心头微动:“住手。”
马车随之停下,一同停下的还有那几人的动作。
“不知这位小姐有何事?”站出来说话的似是领头人,但言语丝毫不客气,“若无关紧要,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。”
“这位老板可是出自牙行?”安陵容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,带着一丝不怒自威,“既是做买卖的,这两人我便买下了,还请开个价吧。”
那人一惊:“小姐好眼力,小的确是牙行中人。”顿了顿,复笑道,“小姐既要买这两个女奴,价格自然好说,不知契书上小的该怎么写呢?”
安陵容淡淡回道:“我乃松阳县丞之女,你只写卖予松阳县丞安家即可。”
竟还是个官家小姐,虽说官职不大,但如今出现在天子脚下,想来是个待选的秀女,可得罪不得。
人牙闪了闪眸光,马上换了副神色:“小姐看上了这两个丫头,是她们的福气,一个三十钱、一个五十钱,奴契现就在小的身上,若小姐允了,自是钱货两讫。”
安陵容看了眼萧姨娘,后者立刻心领神会,从怀里点出八两碎银,下车给了人牙。
两个脏兮兮的丫头爬上了马车,过后,萧姨娘拿着奴契和买卖契约也上了马车。
“大小姐,约好了明天上午去官府缴税备案。”萧姨娘将奴契和买卖契约递给安陵容过目,“到时候妾身再将这两个丫头的贱籍文书取回来,也就是了。”
“嗯,辛苦姨娘了。”安陵容点点头。
马车外,人牙朗声说道:“小姐,小的所在牙行名三穗子,日后府上若还要用人,只需到东街头喊一声小三子,便会有人来接应。”
这是在拉客户做买卖了。
安陵容也不恼,轻笑着应下了,只是闹了这么一出,也没心思再逛街了,遂打道回府。
回到清风苑,安陵容先是让萧姨娘带两个丫头下去洗漱,又寻了两件自己不怎么穿的衣服给她们换上,一番打扮后才引到跟前来。
大的约莫十五,小的不过十岁出头,模样皆是不俗。
“可有名字?”安陵容坐在主位上,懒懒问道。
“回小姐,奴没有名字,牙行只用编号取名,奴排行二十一,奴妹排行二十七。”大的那个行礼有模有样,小的则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。
“那以后,你便叫莳萝,你妹妹就叫豆蔻。”安陵容看向萧姨娘,“明日去官府的时候,顺便把名字也登记上。”
“谢小姐赐名。”莳萝拉着豆蔻跪下,给安陵容磕了三个响头,“今日小姐大恩,莳萝永志不忘。”
安陵容起身,亲自将她拉了起来,温声道:“人生漫漫,总有艰难的时候,今日是你我有缘。”顿了顿,复又说道,“我也与你摊明白说,半月后我要进宫选秀,若有幸被选中,日后你们俩少不得也要陪着我进去,可愿意?”
莳萝想也不想就点头:“奴婢愿随小姐无去任何地方。”她不能带着妹妹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。
豆蔻也紧跟着点头:“姐姐去哪,我……奴婢就跟着去哪。”
“好。”安陵容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这一趟出门,也不算全无收获。
“既然如此,我要考验一下你们的能力。”安陵容让萧姨娘拿出三十两银子,“莳萝,我进宫待选的衣裳首饰还没着落,你拿着这些钱去替我张罗一番。”
莳萝领过钱,应了声是。
“至于豆蔻,进来替我绾发。”安陵容起身走进内室。
豆蔻不安地看着莳萝,后者冲她点点头,便转身出了门。
一路走到主街,莳萝思忖了一会儿,迈步走进一家店,而后很快就走了出来,又换了家店,如此反复,最后落脚在一家名为“珍宝阁”的店内。
放眼看了一圈,确实看到了不少的好东西,但莳萝提前货比三家,已经见识了不少好东西,所以面上一派沉静,并没露怯。
见有客,掌柜忙迎上来恭维两句,莳萝与他虚以委蛇几句,便说明了来意。
得知是预备待选的衣裳,掌柜了然,近日他已经接了不少这样的单子,已是轻车熟路。
“姑娘,这距离选秀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,此时再量体裁衣怕是来不及,不如看看小店的成衣?”掌柜取出一本册子,翻到其中一页,“这件‘天青烟雨’穿在身上,必定楚楚动人。”
莳萝看了眼掌柜手里的册子,衣裳确实很漂亮,但价格也同样很漂亮:“这件是用蜀锦做的吧?的确绣工非凡,贵阁的绣娘当真是巧手。”三百两,可真是天价。
掌柜微微一愣,竟是没想到眼前的婢女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件衣裳的料子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莳萝就开了口。
“贵阁的东西我自是放心的,但我家小姐为人低调,劳烦掌柜推荐一些不怎么出挑的,但又不失精致的衣裳来。”莳萝淡淡说道,“用料也不必太贵重,中上即可。”
掌柜一听,心中立时有了盘算,飞快地翻到了册子的其中一页,“这件‘闭月’心思巧妙,用了银丝绣制,配上浮光锦,在阳光下显出月光流动的美感,不过这件是孤品,不知你家小姐身量几何?”
这件衣裳过往不少小姐都看中过,但衣裳尺寸偏小,少有人能穿上,便一直搁置在仓库里。
莳萝回忆了一下安陵容的身段:“劳烦掌柜将衣服拿出来,容我看看。”
莳萝看了看衣裳,暗暗点了点头:“劳烦掌柜。”
掌柜连连点头。
“闭月”的实物更好看,低调、内敛,不张扬,却不失奢华,行走间流光微闪,银白的月光如同被揉碎了一般嵌进了衣裳里。
莳萝只看一眼就知道肯定适合安陵容,暗暗点头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这件定价多少?”
“这件衣裳若能被穿着去选秀,当真是它的福气。五十两银子,如何?”掌柜比了个手势。
莳萝浅笑,并不言语。
掌柜有些摸不准:“姑娘,这件衣服可是最时兴的料子和花样,五十两已经很划算了。”
莳萝冷笑一声:“掌柜竟是诓我,这衣裳分明就是在仓库里放了好些年了,没人要,才摊到我面前来!”
好厉害的姑娘!
掌柜被莳萝的气势一震,连忙解释道:“姑娘明鉴,这衣裳虽然在仓库放了两年,但我们珍宝阁一直都保养妥当,而且这料子这花样,放在现在也是丝毫都看不出过时的。只是当时做这件衣裳的绣娘已经离世,这捻丝的手艺无人传承,故而做不出第二件,这件成衣的尺量又小,所以至今都没能卖出去,当真不是仓库积压的存货啊!”
“衣裳好不好,我自是知道。”莳萝缓下语调,“只是,这件终究是前两年的衣裳了,若是被有心人看出来,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家小姐。”
掌柜咬了咬牙:“四十五两,如何?”
“二十五两。”莳萝笑了,慢悠悠地和掌柜讲价。
“二十五两都不够这件衣裳回本的,四十两,不能再少了。”掌柜抬手擦擦额头的汗,据理力争。
“二十七两。”
“三十五两。”
“二十八两。”
“三十两。”
“成交。”莳萝笑眯眯点头,“劳烦掌柜将这件衣裳相配的首饰一并与我包起来。”
掌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:“姑娘,你这……”
“我可是知道的,向来这样的孤品都会有相配的首饰赠送,掌柜可莫要欺瞒我。”这正是莳萝提前逛了一圈的用意。
掌柜点点头,含泪收下三十两。
第3章。中选
安陵容看了眼莳萝捧回来的衣裳和首饰,满意地点了点头,再回头看向豆蔻,眼底流露出三分无奈。
到底是年纪小,不得用些。
“衣裳倒是合身。”安陵容试完衣裳出来,“我忘了和你说尺寸,你怎么知道的?”
莳萝面色淡淡:“奴婢会看骨。”
安陵容一愣。
看骨,顾名思义,看得不是人的皮相,而是骨相,能练就这一本领的人一般都不是普通人。
安陵容微微皱起眉头,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:“豆蔻可也有一技之长?”
“豆蔻略通医术。”莳萝语调平静。
“是医术,还是毒术?”安陵容一字一顿地问她。
莳萝沉默,豆蔻瑟缩着站在角落。
僵持了许久,安陵容才叹了一口气:“罢了,你们若是能安分守己,就留在我身边罢。”
莳萝微微动容,又朝着安陵容跪了下去:“吾二人的身世若被小姐知晓,只能徒曾小姐烦恼,日后若难以隐瞒,吾二人自当离去,不给小姐添任何麻烦。”
豆蔻不经事,见着姐姐跪下,也跟着跪了下去。
“起来吧。”安陵容抬抬手,“日后的事情,日后再说吧。”
莳萝和豆蔻就这样留了下来。
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。
有人静心准备,逐字逐句地演练殿选;有人参拜佛祖,只愿此生得一知心人;有人忙忙碌碌,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……
安陵容安静地站在角落里,墙角树影将她笼罩在一片昏暗中,没人注意得到她。
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和景,神思有些许的恍惚。
她远远地看见东南角,甄嬛和沈眉庄亲厚地牵着手说话,一个端庄秀丽,一个姿容出众,站在一众平平无奇的秀女中间尤为显眼。
另一边,夏冬春穿红衣戴红花,明艳地立在人群中央,高声地同身边的秀女炫耀她那一身苏绣,神采飞扬,毫不收敛。
“那是哪家的,这般猖狂。”
“富察姐姐,那是包衣佐领家的夏冬春,听说是个庶出,难怪不懂规矩。”
安陵容闻声看过去,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。
正是富察贵人。
富察仪欣也刚巧看过来,正与安陵容对视上,眼中闪过一丝惊艳,问旁边的秀女:“那是谁?”
安陵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,全然没有把议论声放在心上。
富察仪欣仗着家世显赫,向来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,但她却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秀女上了心,让人左右打听,得知安陵容的家世后唏嘘了两句。
“小门小户出来的,竟然有这般气度。”她看着安陵容的侧脸,惋惜地摇了摇头,“若她能进宫,我倒是乐意结交一番。”
富察仪欣一眼就看出安陵容身上穿的是珍宝阁的“闭月”,这件衣裳她两年前就中意得很,还特意裁了一件尺寸大些的。
可这件衣服大了一寸就全然失了美感,以至于她买的那件一直压在箱底,今日乍一看安陵容,才知晓这件衣裳穿上身有多美。
这一世,没有摔茶盏,也没有夏冬春的羞辱和甄嬛的救场,安陵容安安静静地等到了自己入殿选的时间。
“传,安陵容,易冰清,江如琳,戴莹,刘莲子,戚思琴,六人觐见。”
金銮殿前,天子威仪,大殿的气氛沉重而压抑。
“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,年十六。”
安陵容提衣跪下,朗朗开口:“臣女安陵容,参见皇上太后,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。”
少女的尾音传进殿内,皇帝微微直起了身子,神色微变。
一旁的太后有所察觉,不明所以,却也提了一句:“行礼的姿势倒算端庄,难为你了。”
“家中父母教诲,臣女能有幸进宫得见天颜,是此生最大的福气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安陵容垂眸回答。
“倒是懂规矩,安比槐教女有方。”皇帝赞了一句,示意一旁的太监,“留用吧。”
太监立马唱道:“安陵容,留牌子,赐香囊。”
太后微扬起嘴角,松了口气,好歹皇帝是开了口了,有一就有二,这安氏看着也安分守己,是个不错的。
安陵容站在殿前,接下了香囊。
她知道,凭她的姿容难以吸引皇上的注意,只能另辟蹊径。
纯元皇后是皇上终生难以忘怀之人,她上一世被皇后调教,嗓音和纯元皇后有八分相似,掐着语调,能学足十分,皇上心思缜密,自然不会错过。
至于太后,前世最喜沈眉庄,只因她名门闺秀,举止端庄。安陵容这半月全心全意地训练自己的仪态,算是小有所成,果然得到了太后青睐。
入选,是板上钉钉之事。
但绕是如此,在听到“留牌子”三个字时,安陵容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。
她随着队伍离开殿前,抬头看了一眼晴好的天空,阳光暖暖地洒在脸上。
这一瞬间,宛若新生。
她终于又要开始后宫的生涯了。
安陵容敛去眼底的幽光,准备出宫,忽的一道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。
“安小主,奴婢奉皇上之命,送小主出宫。”一个嬷嬷不知何时走到了安陵容的身后,面色沉肃。
周围落选的秀女纷纷投来嫉妒的目光。
安陵容疑惑了一瞬。
前世她并没见过这位嬷嬷,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:“有劳姑姑,不知姑姑如何称呼?”
“奴婢名唤芬若。”芬若走到安陵容身前领路。
只听说过芳若姑姑,却是不知皇上身边还有一位芬若姑姑。
安陵容只心中疑惑,并没有问出口。
芬若一路将安陵容送至宫门口,寒暄几句便回了宫。
莳萝和豆蔻已等候多时,在得知安陵容中选后,豆蔻高兴地拍了拍手,倒是莳萝,神色淡淡。
“奴婢知道,小姐定能中选,因此并不意外这个结果。”莳萝浅笑着回答了安陵容的疑惑。
安陵容听完,只是一笑:“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,过几日会有教习姑姑前来授课,教导宫里的规矩,切不可怠慢了。”
莳萝和豆蔻皆应是。
回到清风苑,安陵容将中选的消息告诉了萧姨娘,萧姨娘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:“可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才是。”
“烦请姨娘准备席面,晚上我要宴请季老先生。”
季老先生就是清风苑的主家。
“季老先生心怀大善,肯将清风苑暂租给我,实在是帮了我大忙,我便以茶代酒,在此谢过先生。”安陵容对着季老先生举杯,一饮而尽。
“小主客气了。”季老先生连忙回礼,小酌一口,“夫人去世早,我膝下只有一子,实在也用不上这么大的房子,隔了一进院落出来,不过是闲来赚几个钱罢了,算不上大善。”
安陵容抿唇微笑,没有接话,转而说道:“今日,也是有事想拜托先生。”
“小主请说。”
“此番中选,是我意料之外,松阳路远,宣旨的太监想必没那么快能赶到家中报喜,所以,我想托先生为我写一封家书。”安陵容说出今日意图。
季老先生哪有不依的,只是他年纪大了,握笔都已经没了力气:“若小主不嫌弃,我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给小主代笔,可好?”
安陵容犹豫了一下,点头答应了。
倒不是真为报喜,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交代父亲才行。
隔天,季老先生的儿子季河提着笔墨纸砚来到了清风苑。
莳萝将他安排在外间等候,又搬了屏风挡着,这才进屋告知安陵容人已经到了。
安陵容落座,隔着屏风和季河交谈:“有劳季大哥。”
季河坐在外间,只听得一声清凉温婉的女音坠入耳中,不觉心头柔软三分:“小主吩咐,季某自当遵从。”
他摆好笔墨纸砚,听着安陵容一字一句道来,一边写,一边明白了她为何一定要寄这封家书。
“父亲安好,女儿不负所托,得选入宫,旨意大概半月后会到,在此之前,女儿有几件事情想要嘱咐父亲。
“家中庶子庶女众多,不可在宣旨太监面前落下口舌是非,还望父亲早做安排,接旨时,仅父亲母亲二人在场即可,切不可失仪。
“另,松阳路途遥远,宣旨太监劳苦奔波,父亲要提前准备银钱犒劳,另,预备房间以供不时之需。
“此番进京,萧姨娘功不可没,女儿观之,有掌家风范。母亲积劳成疾,日后父亲可将家中琐事交由萧姨娘打理。另,宣儿年岁见长,该是读书的年纪了,望父亲能为他寻一处私塾,日后或成女儿臂膀……”
落笔最后一字,季河将墨迹吹干,交到了莳萝手中。
“小主心思细腻,日后进宫,定能事事顺遂。”季河同安陵容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清风苑。
见他没有多言,安陵容微微松了口气。
家书一事了了,安陵容又让莳萝包了十两银子去珍宝阁,至于怎么说,莳萝自有分寸。
俱安排妥当后,安陵容拉着萧姨娘细数了一下剩下的银钱。
最开始的二百三十三两,除去清风苑的租金、马车小厮、打手、珍宝阁这几个大头的花费,再除去这段时间的日常花销,还剩下八十两银子,和一些散钱。
清风苑还有十两押金,安陵容将它抵做萧姨娘回松阳的路费,又另包了二十两给她作为奖赏。
看着仅剩的六十两,安陵容有些发愁。
初进宫,各处都需打点,这点钱怕是一天都耗不起。
莳萝回来了,银子没送出去,反倒收了礼回来:“掌柜说,这是京城眼下最时兴的香粉,抹在脸上细腻有光泽,特以此恭贺小主中选大喜。”
安陵容眼睛微微一亮。
第4章。进宫
安陵容按着记忆里的方子,制出了小小一匣子的鹅梨帐中香。
此香原是周娥皇所制,失传已久,前世她几经调试才配得此古方,皇上曾因此香对她赞不绝口。
安陵容让莳萝将此香拿去珍宝阁售卖,若得识货之人,必定能卖一个高价。
“小姐,珍宝阁传来消息,那香卖了五百两的价格,掌柜抽了三成利,剩下三百五十两是小姐的得利。”莳萝拿着银票从外间走进来,“外头小厮说,掌柜交代他了,这段时间小姐若还有别的香要卖,可差使他跑腿,千万别找别家。”
安陵容笑笑,又拿出了一盒的凝露香:“再过两日,宫里的教习姑姑就要来了,能卖的香不多,也就这两日了。”
莳萝应是,出去传话。
安陵容将银票收好,心里到底是安定了几分。
钱捏在手里,多少能多些底气。
不过,事情还多着呢!
安陵容算了算日子,前世自己是九月十五进的宫,眼下算来不过二十天,时间可紧迫者呢。
凝露香的配方常见,即便不给,凭着调香师的鼻子,时间久了也摸索得出来,安陵容干脆把方子打包卖给了珍宝阁。
这一来二去的,安陵容进账上千两。
整额的她都换了银票压在箱底,又置办了进宫要带的行李,还准备了零碎的一小箱子银子用作打赏。
另外,又给萧姨娘算了额外的赏赐,这笔钱不走公账,萧姨娘自然可以收入自己的小金库。
“家中诸事日后尽靠姨娘了,若姨娘做得好,以后这样的钱还多得是。”安陵容警醒萧姨娘道。
连日来,萧姨娘算是看明白了,自家这个大小姐是顶有能耐的,日后在宫里说不得就能飞上枝头去,一听这话,连忙表忠心:“小主放心,妾身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。”
安陵容点点头,对萧姨娘的识趣表示满意。
一眨眼,宫里就来太监宣旨了。
因着安陵容的本家不在京城,所以宣旨的太监也分做了两路,这会儿来清风苑的,是大内的太监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松阳县丞安比槐女,安陵容,着封为正七品答应,于九月十五日进内,钦此。”
“谢皇上隆恩。”
这一世,安陵容没有寄居甄府,自然也没有和甄嬛一道受教于芳若,不过,来教导她礼仪的姑姑竟也是熟人。
“奴婢芬若,见过小主。”芬若上前一步,行礼问安。
“姑姑安好。”安陵容也回了一礼。
宣旨的太监脸上带笑,赞许地点了点头:“芬若姑姑一直都只负责皇上内务之事,甚少露面,这次还是皇上钦点了她来教导小主。小主好福气。”
“有劳公公辛苦跑一趟,不如到外间坐下喝口茶。”安陵容示意莳萝打赏。
太监接过荷包摸了摸,心下满意:“不了,这还紧赶紧着去下家呢。”
“既如此,就不多留公公了。公公慢走。”安陵容止步。
送走太监,安陵容将芬若安排在了西厢房,当天下午就开始了礼仪教导。
有了前世的铺垫,安陵容学得很快,芬若时时夸赞她聪慧,不仅节省了不少时间,她与芬若也亲近了不少。
宫中局势她已经了解得差不多,这一世安陵容便没有再多问,只是说到皇后时,芬若却总是欲言又止。
“小主,等到进了宫,别轻易相信任何人,包括皇后。”芬若皱着眉,说起两位皇后,神色截然不同,“当年若不是为着乌拉那拉氏的荣耀,太后未必愿意让她坐上后位。”
安陵容微微一怔:“姑姑为何和我说这些?”她只是一个刚被入选进宫的新人,芬若如此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了。
“小主的声音让奴婢想起了故人。”芬若眼中似有水光闪动,“殿选时,奴婢正在后头服侍,忽听见小主的声音,恍惚间还以为是纯元皇后回来了。”
安陵容恍然,怪道芬若为什么会在这一世突然出现在她身边,原来是因为她殿选时表现过于突出了。
“姑姑同我说说纯元皇后吧。”她或许会成为我日后得宠的关键。安陵容眸光微闪。
芬若又絮絮和她说起纯元的往事来,安陵容听得入了迷。
听得多了,还真让她找到了些可以为她所用的细节来。
时间一晃而过,很快就到了入宫的这一天。
天刚蒙蒙亮,宫里的轿子就停在了清风苑的门口,安陵容安排好一切后缓步坐上了轿子,莳萝和豆蔻跟在轿子两边,行李则是提前一日就送进宫去了。
轿子慢慢地走远了,清风苑一旁的大院里走出一道身影,痴痴地看着轿子消失的方向。
季老先生走出来,站在季河身后:“她不是你能够妄想的,这几日我没拦着你悄悄看她,已经是我最大的宽限了,旁的,你可不许再想了。”
“父亲,我知道的。”季河苦笑一声。
那日写完家书回来,他魂牵梦绕着的都是她的声音,字字句句,明明只是家书,却如带着钩子般钩在他的心里。
他悄悄地窥探,小心翼翼,偶尔看到她的侧脸,或者手指,都能高兴得整晚睡不着,又或者,一天到头什么也看不到,只听听她的声音,也是开心的。
只是,这份感情他只能自己悄悄藏着,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,曾有个人心悦于她。
“父亲,下次科考,我誓要上榜。”
安陵容怎么也不会知道,当年连面也没见过的季河,会在将来帮了她大忙。
暂且不提。
眼看着宫城越发近了,安陵容也有些紧张起来,捏了捏手,掌心全是汗。
她不停地安慰自己,今时不同往日,今生不同前世,一切都不一样了,这一次,她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。
轿子落地,莳萝掀开轿帘,扶安陵容下来。
紧接着,甄家和沈家的轿子也到了,甄嬛和沈眉庄前后脚地走了下来。
一下轿,两人就亲厚地相视而笑,对上安陵容,也是得体一笑,亲疏立现。
再见她们俩,安陵容心内五味杂陈,但面上还是得宜地笑笑。
“给小主请安,小主吉祥。”
安陵容抬头看了眼高高的宫门,想起前世,自己莽撞地质疑为何自己要走顺贞门的偏门,却被太监告知“只有大清的皇后才能走正门”,那一瞬的尴尬让她无地自容。
芬若和芳若碰了头,两人不算太亲厚,但也相互尊敬,寒暄几句也就罢了。
和上一世一样,甄嬛被分去了碎玉轩,沈眉庄入住咸福宫常熙堂。
而安陵容,这一世竟住进了丽嫔宫里。
听到“启祥宫”三个字时,安陵容整个人都懵了一瞬。
“小主且安心去吧,启祥宫地理位置极好。”芬若安慰她道,“丽嫔性子直爽,是个好相处的。”
安陵容不动声色地笑笑,谢过芬若。
另一边,芳若在得知甄嬛的住所是碎玉轩后,神色僵硬了一瞬,但也只能安慰甄嬛,先入宫再说。
莳萝和豆蔻紧跟着安陵容一路朝启祥宫走去,熟悉的红墙黛瓦,熟悉的青石赤砖,前世走过的路仿佛正在脚下一寸寸铺开。
天光大亮,鸿雁高飞,拉开了紫禁城这一篇章的序幕。
一路上,小太监都说着丽嫔如何得宠,启祥宫离皇上的养心殿多近之类。
安陵容一边听,一边在心里盘算。
这一变故打得她措手不及,但她很快冷静下来。
芬若说得倒也没错,丽嫔性子直爽,和她相处,只要不扭捏,还是很简单的。
难的,是丽嫔投靠的华妃。
华妃啊……
一路想着,小太监就领着安陵容三人进了启祥宫,一直走到偏殿:“小主,您的梓椿阁到了。”
莳萝顺势给了小太监赏钱。
小太监千恩万谢地退下了。
安陵容迈步走进梓椿阁,环视了一圈,缓缓在主座上坐下,叫住了莳萝和豆蔻:“行李内务府应该都送到了,不忙着收拾。莳萝,你去把伺候我的人都叫进来,豆蔻去准备碎银。”
两人应声出去。
不多时人就到齐了。
因着启祥宫主位是丽嫔,所以梓椿阁的配置都是经由她同意才行,眼下只配了两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,主事太监和掌事宫女自然是丽嫔身边的人,她还没有资格单独拥有。
小太监一个叫小六子,一个叫小石子,宫女一个叫沫儿,一个叫沁儿。
听名字就知道,不是什么得力的人手。
安陵容想起前世的宝娟,顿时觉得眼下四个不得力的人也是不错的,至少,不是谁安插进来的眼线。
宝娟,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?最初的端倪,应该是那个诅咒华妃的草人,只可惜,她那时候太蠢,根本没想到是皇后。直到后来受制于人,才慢慢回过味儿来,只是那会儿说什么都迟了。
这么想着,安陵容脸色温和了不少:“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了,旁的不用你们操心,只需记住一点即可。”安陵容沉下声线,气势顿时逼人起来,“我荣宠时,你们未必能得势,但我落魄时,你们必定受辱。可听明白了?”
四个人吓得连声应是。
安陵容收了气势,抬手,示意豆蔻打赏:“不过,你们既已跟了我,我也必定尽我所能照拂你们。”
银子到手,四个人脸色变了又变,而后齐刷刷跪下来表忠心。
这忠心到底有几分安陵容也懒得揣摩,只要不明目张胆地和她对着来就好,防都是要防的。
“丽嫔现下可在宫里?按礼我该去请安才是。”安陵容点了沫儿来问。
沫儿声音细细的:“回小主,丽嫔娘娘现下正在华妃娘娘宫里说话,不在宫里,小主可先歇歇,晚些时候再去承禧殿请安。”
安陵容点点头,扶着莳萝的手先进寝殿收拾东西了。
日子还长,这才只是第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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